虽然柳云想把计划的所有步骤都讲解清楚,但情况已经不允许他磨蹭下去了,银色的魔像正在逐渐地逼近,将巨大的压力给予在场的两人。
赵默雨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,他的心仿佛被撕扯成了两部分,一部分在魔像的轰鸣声中颤抖,另一部分则小心保护着勇气的火焰。柳云说得没错,赵默雨没有必须挺身而出的理由,魔像不仅强大无比,而且有着极高的潜力,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突然识破柳云的计策,向赵默雨发动致命的攻击。
恐惧是无法避免的,但他并不打算因此改变自己的决定,他告诉自己,现在必须冷静下来,用最好的状态面对迫近的敌人。
遮色的魔力缓缓流入他的体内,他不了解魔力,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心中的变化,艳丽的色彩在他的记忆中添上了美丽的一页。他禁不住握紧了手中的调色盘,虽然这股力量艳丽而柔和,可他丝毫不怀疑那力量的强大,足够保护他的安全。
“遮色是一件非常古老的魔法器具,我甚至觉得它比我还要强大几分,只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力量用到我身上而已。”柳云看着赵默雨手中的遮色,以及那美丽的魔力,神情有些复杂,那是他这个名义上的拥有者也不曾见过的强大力量。
“我看它挺喜欢你的,真不错。”柳云拍了拍赵默雨的肩膀,用开玩笑地语气说,“反正我拿着也是暴殄天物,等到事情过去之后,我把它当做谢礼送给你如何?”
赵默雨惊讶了一下,不知为什么,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拒绝对方的谢礼,而是想告诉对方不要随便替遮色做决定。虽然只相处了一会儿,在他的心中,遮色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了,它能够自己做决定,而不是被人送来送去。
“说这些还太早了,以后的事以后再说。”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充满了矛盾,只得暂时敷衍过去,等到冷静下来之后再考虑。
“你别不好意思,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我,我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。”柳云坐在地上,摆弄着各种各样的古怪器具,在无法使用魔力的情况下,他这个魔法师能做的事和变戏法没什么两样。
“不过你说的对,我们得先赢,之后才能讨论报酬。我们只剩下几分钟的准备时间了,而且情况只可能更糟。”他有些有气无力地说,很快一切都会超出他的掌控,向着未知的地方发展。他非常讨厌这样,无论是帕奇希尔,还是遮色,她们总是想制造些变数出来,实在是让人不爽。毕竟,没人想在棋子落定之后,才知道自己下的是哪枚棋子吧?
他只好孤注一掷,把希望寄托在这枚新棋子身上,即使对方会可能制造更多的变数。
“不到几分钟啊,我知道了。”赵默雨点头表示明白。在这段时间里,遮色的魔力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体内,为他带来了宝贵的勇气。遮色很讨厌战斗,但这此它决定不留余力地协助他,毕竟比起无谓的战斗来说,为了保护别人而战相对没那么讨厌。
一阵风吹过两人所在的地方,将细碎的岩石打在了赵默雨的身上,仿佛是在驱赶他这个不属于这里的异类。他感到有些冷,下意识拉起了衣领,他穿着的衣服显然不适合这里的天气。应该说,他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不适合这里,他马上就要和那个魔像去战斗,而身上却没有任何能保护自己的东西,说个不太恰当的比喻,他就像是出现魔幻背景游戏中的联动角色,各方面都格格不入。
他又要打一场无准备的仗,好在他过去的经历让他精于此道。
赵默雨深吸了一口气,他看了一眼柳云,向他挥了挥手,然后紧握住遮色朝前方走去。遮色的魔力向调色盘的中央汇聚,依靠往日的记忆,它很快就能调配出柳云的魔力,吸引魔像的注意。
柳云的魔力看上去像是灰色的烟雾,它似乎飘在了调色盘的上方,透过它往下看,调色盘和大地都在诡异的线条中扭曲。这副景象实在和美丽无缘,赵默雨像,说不定这便是柳云和遮色不合的原因。
简直是暗示柳云是一个反派角色。他胡思乱想着,和遮色接触之后,他深信魔力会反应出人的内心,如果以后有机会能看看自己的魔力是什么样就好了。
这片大地比他想象的更加孤独,他一路走来,伴随他的只有细小的石头,以及一些模糊不清的动物脚印。空旷,荒芜,在这些因素的衬托下,魔像发出的轰鸣声被衬托得更加恐怖,让人不寒而栗。
当这恐怖的声音让脚下的大地抖动的时候,赵默雨明白,他已经没有退路了。因为没有参照物,他没法准确估算自己和魔像的距离,他应该继续往前走吗?还是说该留在原地?
他摇头赶走了心中的犹豫,这点距离对于魔像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,而他不一样,他必须尽可能接近对方,让遮色更好发挥力量。继续往前走,他告诉自己,继续往前走……
魔像在他的眼前现出全貌。它和赵默雨在各种游戏中见到的魔像有些不同,它的身体相对纤细一些,外形上更接近他心中的机器人,直接说是一位穿着机甲的弓箭手也未尝不可。魔像制作的非常精巧,但与它手中的弓箭相比,却有些不值一提,银色的箭矢紧紧挨在一起,仿佛是一束绚丽的光芒,只是看着就有种被刺伤的感觉。
赵默雨记起柳云和他解释过,这些箭矢中只有一枚是真实的,可他完全分不出来。箭矢虽然是偏向金属的银色,但外形上却与金属不符,倒更像是从树上生长出的一截树枝,被人摘去添上了锋利的箭头和透明的箭羽一样。
没错,这支箭仍然在生长,它是树枝,也是根茎,它连接在魔像的身上,汲取魔力创造其它的枝叶,最后将魔力凝聚成巨大的长弓,将生长的力量转变为无比的破坏力。
“我们有办法破坏那支箭吗?”他在心里问。遮色用一种独特的方式与他进行交流,它回答,可能性很低。
遮色并非擅长战斗的道具,它很难也根本不想破坏任何一个物体,美丽的颜色必须与完整的形体相搭配,两者缺一不可。它无法破坏箭,只能使其逐渐虚弱,直至完全封锁箭的力量。
但那这种情况太过理想了,实际情况更可能是,遮色尽全力抵御魔像的攻击,根本分不出魔力予以回击。它会尽力而为,不是为了保护柳云,而是为了保护赵默雨。
“柳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,纯属自作自受,你没必要为了他拼命。”遮色的想法在赵默雨的心中直接形成,他甚至产生了那是他自己的想法这一错觉。
“如果我撑不住了,我会立刻放弃柳云,让接受自己的命运。你不用担心,我知道其他能送你回去的人,你拿我进行交换,我想没有人会拒绝。”
“柳云认为你仅仅是一个普通人,我不这么觉得,你有很不错的颜色,以后为它再添上几笔吧。”
赵默雨没有回答,魔像已经忽视了残存的怪虫,瞄准了他站着的地方,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。集中精神,他在心里默念,他和遮色共享了魔力,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,现在的遮色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,他必须集中精神控制自己的身体。从现在去,他一个错误都不能犯。
仔细想想,现在该干什么?他很快做出决定,要先试探一下对方,看看遮色能承受多大的伤害。
他控制遮色加快调和柳云的魔力,遮色调和出的魔力足够以假乱真,促使魔像忽视真正的柳云,向他发动攻击。直觉告诉他,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,他得尽量多争取一些时间,好好思考该怎么依靠遮色的能力发起反攻。
灰色的云雾越积越多,就像是发出了某种信号,使得魔像朝着赵默雨的方向前进了几步。看来柳云说的没错,它同时探测到了柳云和赵默雨(遮色)两个人的魔力,它无法对目标之外的人发动攻击,于是只能把箭按在弦上,尝试靠近分开两人。
这是一个机会。赵默雨没有犹豫,他移动调色盘中的云雾,把它移到离自己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。这样的话,魔像会认为柳云已经远离了另一个生命,它一定会抓住机会发起攻击。
正如他想的那样,银色的光芒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,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,箭矢就狠狠钉在了遮色的表面。那箭矢是如此的迅速,仿佛一切事物的远转都排在他的后方,只有当箭矢落定,风才会吹拂,水才会流动。
赵默雨感觉自己的思绪被银色光芒直接切断,过了很长时间才重新连接起来,将痛苦、惊讶、悲观等一连串的感受传输到他的脑中。
他知道这阵痛觉是从遮色那里传来的,但他还是按住了自己的腹部,盖在那幻想中的伤口之上。他不得不接受现实,他把情况想的太乐观了,虽然这次攻击没有对遮色产生多少实际的伤害,但以后他要面对的攻击一定会更加激烈,他得想个办法减少受到攻击的次数。
赵默雨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,为了达成目地,他必须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在内。快一点,他在心中呐喊,要比敌人的箭矢还要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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